陳云是黨內重視學習、善于學習的光輝典范

楊勝群

　陳云對黨的學習問題有非常獨到和精辟的論述。他一生學而不厭，誨人不倦，堪稱我們黨重視學習、善于學習的光輝典范。在延安時期，陳云提出“學習是共產黨員的責任”，并始終如一地踐行和倡導。他還反復強調，學習最要緊的是把思想方法搞對頭，即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他概括為“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交換、比較、反復”十五字體會。陳云從不墨守成規，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各個歷史時期，他總是強調在新的形勢下，黨員領導干部要學習和接受新的東西。重溫陳云關于學習的思考和論述，對我們今天建設學習型政黨具有重要意義。

重視學習、善于學習是我們黨的優秀品格，是我們黨的寶貴歷史經驗和優良傳統。陳云對黨的學習問題有非常獨到和精辟的論述。而且，他自己一生學而不厭，誨人不倦，堪稱我們黨重視學習、善于學習的光輝典范。今天，我們重溫陳云關于學習的論述，對于推進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的建設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把學習作為共產黨員的責任

學習是共產黨員的責任，這是抗日戰爭時期陳云在延安提出來的。抗日戰爭時期，中國社會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交織在一起，黨所處的社會環境異常復雜。黨要領導人民進行抗擊外敵的偉大斗爭，有許許多多過去沒有接觸過的復雜問題要解決。特別是，黨內的“左”傾教條主義思想未得到徹底清除，還在以新的形式產生影響。因此，需要進一步解決正確學習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問題。

　 1938年11月，毛澤東在黨的六屆六中全會上，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戰略任務，號召全黨努力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學會把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應用于中國的具體環境。但這一新的學習任務提出后，并沒有馬上就很好地貫徹起來。當時，一些黨員、干部認為自己工作繁忙，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就算盡了對黨的全部責任。針對這一思想認識，陳云撰文提出了學習理論是對黨應盡的責任的觀點。他批評了重工作不重學習的現象，指出，不讀書、不把工作和學習聯系起來，工作的意義是不完整的。1940年10月，他又在《共產黨人》上發表文章，指出“每個干部，每個黨員，都要經常閱讀黨出版的書報或其他進步的書報，增加知識，自修深造，在政治上不斷提高自己”，還特別提出“不識字的黨員，要把識字讀書提高文化作為對革命的責任”。他這樣論述把學習作為革命責任的重要性：“如果大后方、敵占區的黨員人人都照這樣做，定下一個長期學習的計劃，則幾年之后會造就成千成萬政治上相當高明的干部。”“培養這樣成千成萬的干部，并且能夠保存下來，使用到革命決戰關頭，實在是無敵的力量。”【《鞏固黨在大后方及敵占區的秘密組織》，《陳云文選》第1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207—208頁。】1941年5月，他在為中央起草的一個文件中，完整地提出，“學習理論和參加實際工作都是每個共產黨員不可或缺的責任”【《黨員要積極參加經濟和技術工作》，《陳云文選》第1卷，第226頁。】。

學習是共產黨員的責任這一觀點的提出，對于促進全黨的學習具有重要的意義。把學習定位為共產黨員的一種責任，也就把學習提高到了黨性要求的位置，具有了一種不可移易的規定性。這就是說，作一個共產黨員，就必須學習，學習是共產黨員的天職。這樣，就使一些人不再把學習當作一件可做可不做的事情，進一步啟發和調動了廣大共產黨員對學習的責任意識。

　陳云是履行共產黨人學習責任的身體力行者。從黨的六屆六中全會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到1942年延安整風運動，再到1945年黨的七大召開，在全黨形成了一場真正以“研究中國革命實際問題為中心”的深入學習馬克思主義的熱潮。在這次學習熱潮中，陳云發揮了重要的倡導、指導、組織和表率作用。特別是，為探索在職干部學習理論的有效形式和辦法，他在中央組織部組織了一個六人學習小組，親自擔任組長主持學習，從1938年到1942年堅持了五年之久。他還親自參加一些部門學習小組的學習討論，并作學習輔導。一位當年在中央青委工作時聽過陳云學習輔導的同志后來說過：“我真正系統地學習，并且懂得一點馬克思列寧主義及黨建知識，就是在陳云同志的親自領導和教誨下取得的。它對我后來的學習和工作具有深遠的影響。”【武衡：《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先行者——回憶陳云同志幾件事》，《人民日報》1996年3月25日。】

　陳云始終如一地重視黨的學習，始終如一地堅持學習是共產黨員的責任的觀點。1956年，黨的八大召開之后，我國進入全面建設社會主義時期。1957年1月，面對黨的新的戰略任務，陳云在一次講話中提出：“要把學習作為指導工作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作為我們的一項重要任務。這要成為一個章程。領導干部不解決這個問題，就沒有盡到領導責任。”【《加強商業工作的政治觀點、群眾觀點和生產觀點》，《陳云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45頁。】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以后，面對紛繁復雜的新情況和新問題，陳云多次倡導全黨加強學習。1987年7月，他在同中央負責同志的談話中指出，要把學習“看成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是自己的一項重要責任”【《身負重任和學習哲學》，《陳云論黨的建設》，中央文獻出版社1995年版，第311頁。】。

　陳云關于學習是共產黨員的責任的論述，是對黨的學習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的簡明而恰當的概括。今天，只有我們每一個共產黨員、每一個黨的組織切實把學習作為對黨的責任來看待，才能真正重視學習并自覺地加強學習，才能實現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的目標。

二、學習最要緊的是把思想方法搞對頭

學習最要緊的是把思想方法搞對頭，這句話陳云講了一輩子，也堅持了一輩子。早在延安時期，他就把學理論同解決思想方法問題聯系起來，提出“兩學”，即學理論和學正確的思想方法，并說，“理論上、思想方法上搞好了，對黨對革命是有很大好處的”【《干部要嚴格要求自己》，《陳云文選》第1卷，第261頁。】。他認為，學習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把思想方法搞對頭，是思想上的基本建設。

　陳云這方面的論述，明確了學習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解決思想方法問題。這是對黨的學習的歷史經驗的深刻總結。在民主革命時期，黨的學習在長時期內最重要的就是為了解決思想方法問題。圍繞尋找適合中國情況的正確的革命道路，黨內進行了一場長達十年（整個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的爭論和斗爭。爭論和斗爭的實質是如何學習和運用馬列主義。是把馬列主義當教條還是把它作為行動的指南？解決中國的問題，是從馬列的本本出發，還是從中國的實際出發？毛澤東在同“左”傾教條主義者的斗爭中，明確提出要反對本本主義，指出：“馬克思主義的‘本本’是要學習的，但是必須同我國的實際情況相結合。”【《反對本本主義》，《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1—112頁。】從黨的六屆六中全會到黨的七大，黨在延安時期的這段學習，最重要的就是解決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實際情況相結合，確立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的問題。

　建設和改革時期，黨的學習同樣要解決思想方法問題，因為我們同樣不能照搬馬列主義的本本來搞建設和搞改革。早在1957年1月，陳云就明確指出：“學習理論，最要緊的，是把思想方法搞對頭”，“首先要學哲學，學習正確觀察問題的思想方法”。【《加強商業工作的政治觀點、群眾觀點和生產觀點》，《陳云文選》第3卷，第46頁。】這一時期，毛澤東等中央領導同志率先垂范，深入調查研究，探索適合中國情況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在理論和實踐上都取得了非常重要的成果。但是，由于各種原因，這之后不久，我們黨逐漸陷入脫離實際的“左”的錯誤，給黨的事業帶來了嚴重的損失。“文化大革命”結束之后，在思想解放運動中，陳云深刻地認識到，黨在工作中犯錯誤的原因，主要是違背了實事求是的原則。他重新倡導黨員領導干部學習、掌握馬克思主義哲學，解決思想方法問題。1981年3月，在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過程中，他提出黨員領導干部要認真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從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上提高一步。【參見《對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幾點意見》，《陳云論黨的建設》，第254頁。】1987年7月，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進入關鍵時期之后，他又再次強調要解決好思想方法問題。他說：“要把我們的黨和國家領導好，最要緊的，是要使領導干部的思想方法搞對頭，這就要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身負重任和學習哲學》，《陳云論黨的建設》，第309頁。】他所說的“對頭”的思想方法，就是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

　怎樣做到實事求是呢？陳云反復談到他在延安時期概括出來的十五個字的體會，即“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交換、比較、反復”。這十五個字凝結了他一生的思考和實踐。對這十五個字，陳云自己作過解釋，很多人也作過一些解讀。其實，要真正理解這十五個字，最好的辦法還是看看陳云自己是怎么做的。

　陳云一生不尚空談，論實務實。他說過：“不解決實際問題談為人民服務，則是空話一句。”【《一九五一年財經工作要點》，《陳云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28頁。】他強調，我們共產黨必須天天關心人民群眾切身利益。在戰爭年代，他領導過工人運動、農民運動和軍事斗爭，但做得最多的，還是黨的組織工作和與根據地人民群眾切身利益息息相關的財政經濟工作。建國以后，他更是致力于解決國計民生的一個又一個實際問題。陳云注重調查研究，善于總結經驗。他對一些重要的問題從不隨意發表議論，沒有調查研究之前，寧可不講話，更不隨聲附和。新中國成立后，他幾次在國民經濟處于嚴重困難的時期主持財經工作，他提出的解決國民經濟困難的種種方案和辦法，都是通過深入總結歷史經驗、深入調查研究和科學分析實際情況而形成的。陳云處理問題深思熟慮，統籌兼顧，多謀善斷。在作出決斷以前，他廣泛聽取各方面意見，特別是反對意見；并往往提出多種方案，反復權衡利弊，慎重抉擇，力求穩妥。陳云堅持真理，義無反顧。凡是認定的真理，看準了的事情，他從不輕易放棄。只要黨和人民需要，不論情勢多么復雜，也不論情況多么險惡，他都會堅持到底。

　確立正確的思想方法，是思想上的基本建設，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以后，鄧小平一再強調，要不斷地解放思想，根據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來探索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江澤民也曾明確指出：“解放思想、實事求是，也要一以貫之。”【江澤民：《二十年來的主要歷史經驗》，《論黨的建設》，中央文獻出版社2001年版，第310頁。】胡錦濤強調要“堅持解放思想和實事求是的統一，大力發揚求真務實精神”【《在紀念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十七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796頁。】。今天，黨在推進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要通過加強學習，運用科學的理論去回答和解決各種各樣的實際問題。但是，首要的或者說是最重要的，還是要不斷地解決我們思想方法的問題，要按照中央的要求，始終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的思想路線。如果思想方法問題沒有解決好，各種實際問題都難以很好地解決。

三、努力學習新的東西，不斷探索解決新的問題

陳云思想嚴謹縝密，但又不墨守陳規。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各個歷史時期，他總是強調在新的形勢下，黨員領導干部要學習和接受新的東西。抗日戰爭后期，他教導干部們說：“革命的世面將越搞越大，新環境、新事物會更加復雜，沒有真本領是掌握不了的。”【《在西北局高干會上的講話》，《陳云文選》第1卷，第266頁。】新中國成立初期，他指出：國家經濟建設對我們來說是一項新的工作。我們過去熟悉的東西用完了，比較不熟悉或者根本不熟悉的東西來了。所以，必須好好地學習，必須迅速學習。【參見《在全軍后勤工作會議上的講話》，《陳云文集》第2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年版，第325頁。】進入新時期以后，他明確地提出：“過去行之有效的一些做法，在當前改革開放的新形勢下很多已經不再適用。這就需要我們努力學習新的東西，不斷探索和解決新的問題。”【《悼念李先念同志》，《陳云文選》第3卷，第379頁。】

　在學習新東西、解決新問題方面，陳云也是身體力行。特別是在建設和改革時期，他勤于思考，總能從我國國情出發，創造性地提出一些推進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新思路和新辦法。20世紀50年代，在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之后，他結合我國實際，突破蘇聯經濟模式，提出了“三個主體”、“三個補充”的經濟體制新構想。80年代，他明確提出在社會主義制度下，只有有計劃、按比例還不行，還必須有市場調節。在整個改革開放新時期，他積極支持和推動鄧小平倡導的改革開放，并以自己長期領導經濟工作的豐富經驗，提出了許多影響深遠的重要思想。

　陳云提出要努力學習的新東西，包括新的思想、新的知識和新的經驗。戰爭時期，他就提出黨員干部要積累豐富的革命經驗，學習文化知識，學習馬列主義，強調“經驗、文化知識、馬克思列寧主義這三樣東西”都要有，而且要把它們結合起來。建設時期，他提出要學習業務和技能、學習管理方法、學習資本主義生產和經營中一切有用的東西。改革開放時期，他又明確提出要學習西方市場經濟的辦法。

　中國共產黨要領導中國現代化建設取得成功，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必須始終保持和發展自己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先進性。而要保持和發展先進性，就要不斷地學習、吸收新思想、新知識和新經驗。在新時期開始的時候，鄧小平曾經提出：“全黨同志一定要善于學習，善于重新學習。”【《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53頁。】他說的重新學習，一是指清除“左”的思想的影響，重新正確地學習、理解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和基本結論，使思想認識回到馬克思主義正確軌道上來；二是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許多領域，過去沒有接觸過，需要通過學習獲得經驗和新的知識。20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國內外形勢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江澤民號召全黨同志要“學習、學習，再學習”，并提出“學習應該是全面的、廣泛的”【《在紀念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成立八十周年大會上的講話》，《江澤民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484頁。】，各方面的知識都要學，“特別要注重學習反映當代世界政治、經濟、文化新發展的各種新知識”【《論加強和改進學習》，《江澤民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285頁。】。黨的十六大以后，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狠抓深入學習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成果武裝全黨的工作；同時，又適應推動經濟社會全面發展任務的需要，力促全黨系統地學習當代世界創造的各方面的新思想、新知識和新經驗。

　當前，我們黨正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為實現黨的十七大描繪的宏偉藍圖而奮斗，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的工作也在全面展開。我們共產黨員要學習陳云的崇高風范，重視學習、

善于學習，把學習當作責任，注重在學習中解決思想方法問題，注重學習一切新的東西，研究解決新的問題，為建設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作出我們的努力和貢獻！

〔作者楊勝群，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常務副主任、編審〕

（來源：《黨的文獻》2010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