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和新中國的國防建設

史滇生

朱德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他不僅為中國革命的勝利作出了巨大貢獻，而且在新中國建立后，提出了加強中國國防建設的許多重要思想，參與領導了新中國的國防建設，對新中國的國防建設事業作出了重大貢獻。朱德的國防建設思想和實踐，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建設和發展，對中國的國防現代化產生了重大的推進作用，具有重要意義。
一、總結歷史經驗，把握形勢發展變化，及時提出國防現代化任務
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中國飽受東西方列強的侵略。由于中國封建統治階級的腐敗和國家貧困積弱，中國人民保衛祖國、反抗侵略的戰爭屢遭失敗。朱德在云南陸軍講武堂加入同盟會后，積極參加辛亥革命，探求“救亡圖存”的道路。他在192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實現了由民主主義者向馬克思主義者的轉變之后，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武裝斗爭當中，對近代中國“有國無防”的歷史有了深刻的認識，深切地感到，要實現國家的獨立和領土的完整，就必須建立強大的國防。新中國剛剛建立，他就依據歷史經驗，提出了建設強大國防的任務，指出：“在最近幾十年中，無論中國的和外國的革命經驗都充分地證明了這樣一個真理：只有建設強大的人民武裝力量，堅決地反對國內外的反革命戰爭，才能確保民族的自由、人民的和平與幸福。因此，擺在我們面前的任務就是：我們必須建設一支十分強大的、足以擊退任何侵略者進攻的現代化的國防軍。”強調：“建立強大的國防軍，是我們面前迫不及待的任務。”必須努力實現國防現代化。
形勢的發展變化，是朱德提出建設強大國防的又一重要依據。
首先，中國共產黨取得了全國政權。1949年中國革命已經取得了全國性的勝利，人民解放軍解放了大部分大陸國土，并在此基礎上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共產黨取得了全國政權，成為執政黨。這是一個歷史性的轉變。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誕生，國防安全的問題就提到日程上來了。新中國能否站得住，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能否鞏固，人民解放軍能否承擔起保衛新生的人民政權、保衛國家領土主權的任務，這是中國共產黨必須回答的重大問題。朱德是中國共產黨內最早對這一問題有深刻認識并作出明確回答的領導人之一。1949年3月6日，他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指出：過去從城市到農村，是個大轉變。現在從農村轉到城市，又是一個大轉變。我們的工作要適應這個大轉變。今后我們進了城市，取得全國政權，就有了自己的國家，因而就要搞國防，不能像以前游擊時代，敵人來了我就走。要實行征兵制，訓練國防部隊，建立自己的海軍、空軍、炮兵、步兵等，建立和訓練國防部隊，敵人來了就得打。3月24日，朱德與毛澤東電復原國民黨海軍巡洋艦“重慶”號艦長鄧兆祥并全艦官兵，熱烈祝賀他們英勇起義時又一次明確提出，在中國革命取得全國勝利后，“中國人民必須建設自己強大的國防，除了陸軍，還必須建設自己的空軍和海軍”，保衛新生的人民政權和國家的領土主權。
第二，新中國的經濟建設是在帝國主義侵略威脅下進行的。新中國建立初期，以美國為首的帝國主義國家，對中國實行經濟封鎖、軍事包圍的政策。1950年，美國出兵朝鮮，將侵略的戰火燃燒到鴨綠江邊，嚴重威脅著中國東北地區的安全，同時又派第七艦隊侵占中國臺灣，對中國形成包圍之勢。與此同時，中國西南邊疆也面臨著帝國主義的軍事威脅。中國國民經濟的恢復和社會主義建設就是在這樣一種嚴峻的國際環境下進行的。這種形勢，迫切需要我國建立強大的國防，以保衛國家的安全和社會主義建設順利進行。1953年8月1日，朱德在首都軍民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26周年大會上講話指出：現在，我們祖國正開始進入新的歷史時期，其任務就是要實現我們國家的工業化和逐步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但是，我們一刻也不能忘記，我們的國家建設是在帝國主義侵略威脅之下進行的。由此，在建設強大的經濟力量的同時，必須建設一支強大的國防力量，用以保衛我們的祖國，保衛我們祖國人民進行和平建設事業。強調只有建立強大的國防，“我們才能保衛已經獲得的勝利果實，才能保衛正在進行的和平建設”。
二、從實際出發，指明國防現代化的根本道路
新中國成立后，朱德始終關注國防建設問題，從當時的國情出發，對國防建設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思想、觀點和主張。
第一，建設一支統一的、現代化的、政治上堅定地為人民服務的強大人民軍隊，是國防建設的最重要任務。
古往今來，任何國家國防要鞏固，就必須擁有一支強大的常備軍。因此，建設國防的首要任務就是建設一支強大的軍隊。新中國建立前夕，朱德在1949年9月24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上代表中國人民解放軍代表團發言時莊嚴宣告：一定要建立一支統一的、現代化的、政治上堅定地為人民服務的強大的人民軍隊，忠實地保衛中國的獨立和領土主權的完整，保衛中國人民的革命成果和一切合法權益。隨后不久，他又明確提出，應加強人民解放軍建設，使它足以擔當保衛國防的神圣任務。1951年1月，朱德又提出了建立國防軍的任務：“必須建立強大的國防軍，才能保衛祖國，粉碎美帝國主義者的侵略”，號召全軍和全國人民，“為建設現代化的、強大的國防軍而奮斗”。如何建設強大的國防軍保衛國防呢？朱德認為，一是要“抓緊建設空軍、海軍以及裝甲兵、工兵、炮兵、鐵道兵等特種兵”，提高軍隊的合成作戰能力。新中國建立前后，朱德多次強調必須“建成一支完全新式的、強大的人民空軍”，“在我們所有的領海和領空上完全取得制空權”，還必須建設“一支強大的和陸軍同樣英勇善戰的海軍部隊”，“防衛海岸線，保衛領海”。如果不建立海軍、空軍、裝甲兵、工兵、炮兵、鐵道兵等新式軍兵種，實現聯合作戰，就不可能戰勝敵人，保衛祖國；二是要改善軍隊的武器裝備。建國初期，他就提出，應通過外購和自制，改變中國人民解放軍武器裝備落后的局面。1957年，又提出要發展尖端武器，研制原子彈和導彈。即使是在國家經濟遇到嚴重困難的情況下，朱德在1960年10月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再次強調：“我們的軍隊一定要下決心用尖端技術武裝自己。如果我們的軍隊能在思想政治上武裝好，再加上先進的裝備，那就會成為天下無敵的軍隊。這樣就有可能迫使帝國主義不敢侵略我們。”三是要加強作戰訓練。朱德指出，中國革命戰爭取得全國勝利，建立國家政權后，人民解放軍的建設和作戰方式處在一個新的轉變時期，有許多新情況，新問題，所以必須好好學習，加強部隊訓練，尤其要加強海軍和空軍的訓練。強調“軍隊的建設訓練要趕上現代化”。如果沒有現代化、正規化的訓練，就是有了現代的裝備，軍隊也不能達到真正的現代化。和平時期，強有力的正規訓練，是提高部隊戰斗力的主要途徑。要求全軍部隊按照統一的訓練計劃嚴格訓練，“廣泛開展大規模的練兵運動”。四是要辦好軍事院校。朱德認為，建設強大的國防軍，必須培養造就一大批具有高度政治覺悟，忠于黨，忠于祖國和人民，并具有現代軍事素養的軍事人才，“如果沒有一大批與現代軍隊要求相適應的軍事的指揮干部和政治干部，要建設一支強大的現代化軍隊，同樣是不可能的”。因此，應辦好軍事院校，為軍隊培養高素質的人才。強調建設正規化的軍校，培養訓練干部，是我們國家國防建設一項很重要的任務，也是一項長期的任務，必須抓緊做好。
第二，發展國民經濟，建立強大的國防工業是國防建設的基礎。
朱德認為，國防和經濟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國防建設必須建立在國家經濟發展的基礎上。早在抗日戰爭時期他就提出“抗日戰爭是經濟戰爭”的思想，指出：“經濟是作為政治、軍事、文化的基礎的東西”，是“堅持抗戰的基礎”。新中國成立后，朱德一直關注和思考著國防建設與經濟建設的關系問題。他認為，“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是密切關聯在一起的，前者是后者的鞏固基礎，后者是前者的保障”。沒有國家的工業化，就不可能有國防的現代化。他提出了“經濟建設為主，國防建設為輔。國防工業應和民用工業結合”的思想主張，把最大的力量集中到和平生產方面，同時把國防建設同和平生產結合起來，在國家工農業經濟發展的基礎上加強和推進國防建設。他提出要大力修建鐵路、公路，發展交通運輸事業。強調鐵路不僅是建設祖國重要工具，而且是保衛祖國重要工具，要把中國鐵路修得如同蜘蛛網那樣，徹底改變交通落后面貌。這對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都有重大意義。要迅速大力發展石油工業，否則是不可能建設強大國防的。化學工業對鞏固國防有重要作用。電子、通訊、鋼鐵、精密機械和儀表工業也密切關系國防建設。國家經濟建設應該注重這些工業的發展，為國防建設提供條件。
朱德一貫重視軍工生產。還在革命戰爭時期，他就強調要把軍工生產抓好，戰勝敵人，戰后建設國防。新中國建立后，他又提出，在經濟建設全面發展基礎上，發展國防工業，加快中國國防現代化。他說：“如果沒有現代化的國防工業，就不可能建設現代化的國防軍，就不可能保衛我們的和平建設事業。” 1951年6月，他在全國軍工會議上提出，要建設坦克、飛機、大炮、槍、光學、化學、子彈工廠以及煉油廠，造船廠等，以適應國防現代化的需要。不久，他又提出應擴大軍工生產，在幾個省內建立輕重機槍、步槍、子彈制造廠以及鋼、鋅、鉛等冶煉廠。在西北要計劃設炮廠、炮彈廠、制藥廠以及原料、冶煉廠等，以為國防現代化服務。
第三，全國各族人民的參與和支持是國防建設的重要保證。
朱德認為，不僅戰爭時期要依靠和發動人民群眾，參加和支援革命戰爭，和平時期也要發動和依靠各族人民，建設國防和保衛國防。1958年，朱德對軍隊干部說：“今后再打勝仗依靠什么？當然，軍事科學技術是很重要的條件，但是，最根本的還是要靠全國六億人民。我們只要緊緊地依靠全國人民，就永遠是勝利者。”朱德認為，做好民族團結工作，對鞏固國防和建設國防十分重要。提出要在一切少數民族地區普遍地深入地進行愛國主義教育，揭露帝國主義破壞我國各民族團結的陰謀詭計，在一切少數民族人民思想中普遍樹立民族團結、熱愛祖國、反對帝國主義的觀念，共同維護國家的領土完整和主權統一，保衛國防。朱德認為，建設和保衛國防，需要全國人民參與，人民武裝工作對于建設強大國防軍有著直接而重大作用，做好這項工作，不但使人民解放軍兵員能得到源源不斷補充，而且為確保人民解放軍的優良素質奠定了可靠基礎。要求做好人民武裝工作，把廣大青壯年在不脫離生產條件下組織起來，進行必要的軍事、政治訓練，使之成為強大的國防后備力量。朱德認為，青年是國防建設的一支重要力量。從國防上說，國家需要強大的技術兵種，這就要青年們都有強壯的身體，有靈活、勇敢、敏捷、堅忍不拔的品質，為此，他號召全國青年，不僅要學好本領、建設祖國，而且要積極“參加國防建設，參加新中國的海陸空軍”，“為反對帝國主義新的戰爭計劃，鞏固國防，保衛祖國的和平建設而努力”。要求青年團在建設強大國防軍、保衛國防的事業中，“繼續發揮模范作用，成為黨的有力助手。”朱德認為，體育活動應“為戰斗和國防建設服務”。1949年10月26日，他在中華全國體育總會籌備會議上指出，體育事業一定要為國防和國民的健康服務，工人、農民、市民、學生都要積極開展體育活動。只有將全體人民都鍛煉成身體健康、精神愉快的人，才能擔負起保衛祖國、建設祖國的任務。以后又多次提出，“為加速部隊建設及提高軍事技術，需要普遍開展軍事體育活動，以鍛煉堅強的體力”。號召全軍和全國青年，“鍛煉自己成為鐵的體質，保衛我們最可愛的國家”。朱德認為，衛生工作也應保證國防建設的順利進行。要求全國衛生工作者“依靠廣大群眾，貫徹預防為主的方針，為保證國防、經濟、文化建設而努力”。總之，國防建設要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動員各方面的力量，團結和依靠全國各族人民進行。
朱德的國防建設思想主張，具有這樣一些重要的特點：
第一，重視軍事制度的革新。朱德認為，建設現代化國防，必須建設科學合理的現代軍事體制，對我軍現有的“許多重要制度要加以改變”，以適應現代國防的需要，主張通過制度建設，保證國防現代化的實現。他除了提出創建適應現代戰爭需要的新式軍兵種，革新中國人民解放軍編制體制外，還提出要建立統一的訓練制度，建立現代后勤保障制度，建立軍工軍械生產管理制度，建立軍事學校培養人才的制度，健全干部管理制度并建立等級軍銜制度，實行義務兵役制度。通過制度革新，推進人民解放軍的現代化，加強國防建設。
第二，重視科學技術的作用。朱德認為，“現代的國防建設是建立在最新的科學技術和最新式的裝備上的”，必須充分重視科學技術在國防建設中的作用。在軍隊現代化建設中，“掌握技術是個關鍵。在一定意義上，技術決定一切”，空軍、海軍、裝甲兵等新式軍兵種能否建設好，“技術具有決定作用”。國防建設還必須重視科學。“科學第一，沒有科學，我們就不能前進”。為此，應“很好地將隊伍訓練和組織起來，精心研究科學技術，并很好地掌握它”，號召全軍“開展一個學習和提高技術的熱潮”。強調，建設一支能夠保衛國防的現代化革命軍隊，“關鍵在于干部的學習”，干部不僅要學習軍事、政治、理論和文化，還要“學習技術、尊重技術、掌握技術”。要求干部將精力集中到學習上來，全心全意地鉆研技術，達到專業化。1962年他又提出，要掌握新的軍事技術，否則，戰略戰術都會落空。
第三，重視政治工作的保證作用。朱德認為，建設現代化國防，不僅要有充分的物質條件，而且還應該有充分的“政治工作條件”，不僅人民解放軍要重視和加強思想政治工作，而且在民兵和人民武裝工作中，在軍工軍械企業中，在青年學生中，在新疆、西藏等少數民族地區中，都應重視和加強有關建設國防、保衛祖國等方面的教育。而加強人民解放軍的思想政治工作，則是建設現代化國防的最重要保證。軍隊政治工作的“首要任務”是保證黨對軍隊的領導，使軍隊“成為黨和人民的軍隊”，明確自己的使命和任務。這樣，軍隊才能在黨的領導下緊密地團結起來，完成建設現代化國防軍、保衛祖國的艱巨任務。政治工作還要保證官兵學好現代科學技術，“保證訓練出政治質量高、技術十分熟練”的官兵。政治工作還要教育官兵發揚人民解放軍艱苦奮斗的優良傳統和革命英雄主義精神，使全體戰斗人員的素質更加提高，使部隊的建設迅速發展。
三、嘔心瀝血，推進國防現代化
朱德不僅提出了新中國國防現代化的任務，指明了國防現代化的根本途徑，而且親自領導了新中國的國防建設，為中國國防現代化做出了重大貢獻。
第一，參與領導新中國國防和軍隊建設的一系列重大問題的決策。
新中國建立后，朱德作為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主要領導人之一，參與領導了有關國防和軍隊建設的重大方針政策的制定，如關于軍隊精簡整編，關于軍隊編制的統一，關于新軍兵種的組建，關于軍隊的作戰和訓練，關于軍隊各項法規和條例條令的制定，關于軍區的劃分，關于征兵，關于實行軍銜、薪金制度，關于國防建設的布局，關于發展尖端武器等問題方針原則的制定，朱德都是主要的領導者和決策者之一。這些重大問題的決策，對國防現代化產生了重大作用。
第二，領導了新式軍兵種的組建。
新中國建立時，中國人民解放軍基本上是一支以陸軍為主的單一軍種。空軍和海軍的數量都很弱小。建設一支多軍兵種合成的軍隊，是新中國國防建設最緊迫的任務。朱德不僅和毛澤東一道及時將這一問題提到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面前，而且作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直接領導了新式軍兵種的組建。他“親自抓了空軍、海軍、裝甲兵等軍兵種的組建工作；先后從陸軍中抽調大批骨干充實到這些部隊”。每一新軍兵種組建時，他都下令從陸軍中抽調優秀干部組建領導班子，指示選派干部進修學習，要求他們安下心來，作長期打算，努力學習，掌握技術，精通專業，并對各軍兵種的體制進行細致研究，確定各軍兵種的人員比例、組織編制，同時，為了節省國家財政開支，他又領導部隊進行精簡整編，縮小陸軍規模，加強空軍、海軍和其它特種兵建設。在他直接領導下，到1954年，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空軍、炮兵、裝甲兵、防空兵、鐵道兵的領導機構相繼成立，基本完成了由單一兵種向多軍兵種合成的轉變。這對新中國的國防現代化，是一個重大貢獻。
第三，領導軍事院校的建設和全軍文化學習。
革命戰爭時期，人民解放軍的軍事院校是在毛澤東、朱德等領導下創建起來的。新中國建立后，朱德更加重視軍事院校的建設。1951年9月，他在全軍第二次院校工作會議上明確提出，辦好學校是軍隊建設的第一項重要問題，是一個長期的永久性的建設任務。在他的參與組織領導下，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1951年1月在南京成立，朱德為軍事學院題詞：“為建設現代化的、強大的國防軍而奮斗！” 1954年3月，軍事學院第一期學員畢業時，朱德親自擔任國家考試委員會主席。軍事學院成立后，朱德又組織領導了其它軍兵種院校的建立。1951年4月，朱德聽取解放軍訓練總監部部長蕭克匯報各軍區教育計劃審批情況和高級步校、步校開學情況以及通信、防化、炮兵、工兵、坦克、后勤、航空等學校的籌建和開辦情況，對這些學校的建設作出重要指示，對軍事院校的創建起了重要促進作用。朱德還對軍事院校的任務，辦學方針原則、學習內容、對學員的要求等作出了許多明確指示，強調“軍事學校應有正規的統一的計劃和制度，有完善的設備，較長的學習時間（速成訓練在外），學員入學、升級、畢業都要考試，特別是要舉行嚴格的畢業考試。科目要完備而有系統，使畢業學員有適應工作需要的全面知識技能。因此正規軍事學校，必須提高教學質量，招收的學員和開辦的班次不能復雜繁多”。教學思想要統一。注意學用一致，適合軍隊建設需要。教員要努力學習，提高自己，掌握現代化的科學技術，在教學中要很好地研究創造新的辦法。特別是教育學員學會對付美帝國主義的辦法。還要加強學校紀律。要求“軍校建設走在軍隊建設的前頭”。在朱德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關懷和具體指導下，軍事院校在建國初期得到了很大發展，到1957年先后建立了100多所包括各軍兵種的院校，初步形成了比較完整的軍事教育體系。與此同時，朱德還針對建國初期我軍人員文化水平偏低的情況，向全軍發出了學習文化科學知識的號召，領導全軍開展文化學習，到1953年，全軍基本上消除了文盲和半文盲，普遍達到了小學畢業以上文化程度。干部還分批送到速成中學去輪訓。這對軍隊的現代化建設產生了深遠影響。
第四，指導和推動國防工業建設。
新中國建立后，朱德雖然不分管經濟工作，但他對經濟建設、特別是國防工業建設一直非常關心，大力進行指導。1951年8月，他致信毛澤東，提出海軍的軍事工業應該開始建設。9月，他致函主管國家經濟計劃的李富春，提出“軍事工業應把海軍造船修船、海軍魚雷廠包括在內”。1952年10月，又致函周恩來，建議擴大軍工生產。以后又提出應將一些軍事工業的建設列入國家經濟建設五年計劃，并建議將有關工業部門合并，以利統一調度。在朱德的積極建議和推動下，國防工業在建國初期很快建立和發展起來。朱德還多次聽取石油、航空、造船、槍炮軍械、原子能等部門和企業工作匯報，提出國防工業的建設發展應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要注意運用當前世界最新的科學技術武裝自己，加快武器裝備的自主研發和更新換代；要充分利用現有的工廠、設備，發揮工程技術人員和廣大工人的積極性、創造性，在此基礎上不斷進行技術改造和設備更新，保證軍工生產質量；國防工業的發展要與民用生產相結合，尤其要注意發展戰時和平時都需要的工業等，這些指示，對新中國國防工業的建設發展起了重要的指導作用。朱德在國內考察時，每到一地，幾乎都要視察軍工企業或者與國防軍工有關的企業，了解其生產情況，發現問題即向中央提出解決的建議。
第五，指明了國家防衛重點和戰略方針。
新中國建立初期，依據當時中國面臨的周邊國際環境和政治軍事形勢，朱德認為，中國國防的重點應在東南地區，而海防在整個國防中又占有十分重要地位。他在1951年9月指出，“我們保衛國防的第一項重大任務就是防守海岸線，保衛領海”，“海軍的任務是保衛國防的最前線”。1962年6月，朱德又指出，“從目前看，如果戰爭打起來，首當其沖的就是海軍和海島，尤其要注意海南島和浙江方面。”他多次指出，海南島地勢重要，是歷史上必爭之地，必須堅守，寸土必爭。還要加強各沿海地區固守海島的建設，在海岸地區要有堅固的永久性的堡壘和國防工事。由于中國海軍暫時還沒有大型艦船，因此，在戰略上只能采取防御的方針，但不是單純的防御，要以攻為守。要實行積極防御的方針，同陸軍和空軍配合作戰，“把敵人消滅在海上”。
朱德強調新中國國防重點主要在東南沿海方向，但對西北、西南的邊防問題同樣關注。他說，中國地方寶貴，寸土都要保護，“應該時刻提高警惕，很好地捍衛我們的邊疆，粉碎敵人的陰謀”。他特別關注西藏和新疆的國防安全問題，強調應將這兩個地區各方面的工作做好，鞏固國防。

（來源：《朱德與中國革命和建設學術討論會論文集》，中央文獻出版社201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