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6月，紅一方面軍與紅四方面軍在四川懋功(今小金)地區(qū)會師。黨中央隨后確定了兩軍共同北上建立川陜甘根據(jù)地的戰(zhàn)略方針，將兩個方面軍混編成左右兩路軍。朱德隨左路軍行動，黨中央隨右路軍行動。但時任紅軍總政委的張國燾反對中央北上方針，堅持南下。中共中央多次催促、勸說無果。9月9日，張國燾電令紅軍前敵指揮部政治委員陳昌浩率右路軍“南下，徹底開展黨內(nèi)斗爭”。

形勢緊迫之際，黨中央當機立斷，率右路軍中紅一方面軍主力先行北上。張國燾強令其余紅軍南下，并進行了一系列分裂黨、分裂紅軍的活動。期間，隨左路軍行動的朱德在極其艱難的處境中堅持黨性原則，嚴守政治紀律，不畏邪惡，全力維護全黨全軍團結。

張國燾希望朱德與他站在一起，借助朱德在紅軍中的崇高威望反對黨中央。他先派人同朱德談話，要朱德寫反對中央北上的文章，被朱德堅決拒絕。9月13日，張國燾在阿壩召開會議，他首先在會上講話，大意是反對黨中央北上，堅持南下，他還威脅要對“經(jīng)過斗爭和教育仍不轉變的分子”給予“紀律制裁”。

會議期間，一些被張國燾煽動和教唆的人要求朱德當場表態(tài)“同毛澤東向北逃跑的錯誤劃清界限”，“反對北上，擁護南下”。朱德穩(wěn)坐在會場里，不予理睬。張國燾問：“總司令，你可以講講嘛，你對這個問題的認識怎樣？是南下，是北上？”朱德從容不迫地說：“北上決議，我在政治局會議上是舉過手的，我不能出爾反爾。我是共產(chǎn)黨員，我的義務是執(zhí)行黨的決定。”“南下是沒有出路的！”這時，會場的氣氛更加緊張。有人逼迫朱德，喊叫道：“既然你擁護北上，那你現(xiàn)在就走，快走！”朱德有理有據(jù)地說：“我是中央派到這里工作的，既然你們堅持南下，我只好跟你們?nèi)ァ！?/p>

10月初，張國燾南下到達卓木碉，并在此召開高級干部會議。會上，張國燾的發(fā)言蠱惑人心，顛倒黑白，一再攻擊黨中央。再加上一部分人不明真相，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一時間責備和埋怨中央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張國燾得意洋洋，要朱德發(fā)言。朱德看現(xiàn)場氣氛緊張，心平氣和地規(guī)勸大家：“大敵當前，要講團結嘛！天下紅軍是一家。中國工農(nóng)紅軍在黨中央統(tǒng)一領導下，是個整體。”“不論發(fā)生多大的事，都是紅軍內(nèi)部的問題，大家要冷靜，要找出解決辦法來，可不能叫蔣介石看我們的熱鬧！”

但此時張國燾政治野心急劇膨脹，在會上公然宣布另立“中央”，自任“臨時中央主席”。朱德對此嚴正指出：“你這種做法我反對。我們要接受黨中央的領導，不能同中央對立。”“全黨只有一個中央，決不能有兩個中央！”“要搞，你搞你的，我不贊成。我按黨員規(guī)矩，保留意見，以個人名義做革命工作，不能反中央。”

張國燾又氣又恨，采取種種卑劣手法刁難和折磨朱德。他暗中指使下屬殺掉朱德的乘馬，撤掉朱德的警衛(wèi)人員，限制朱德的活動，克扣朱德的飲食，并教唆一些人對朱德圍攻謾罵，妄圖迫使朱德屈服。

朱德的處境雖然非常艱難，但他泰然處之，在逆境中堅持工作，不當“空頭司令”，盡量發(fā)揮自己的作用。他一面同張國燾斗爭，一面利用同部隊接觸的機會，耐心地教育紅一方面軍的指戰(zhàn)員顧全大局，掌握正確的斗爭方針和策略。同時，他也不斷教育和影響著紅四方面軍的干部戰(zhàn)士。在他的影響下，紅四方面軍的不少同志都對張國燾產(chǎn)生強烈懷疑：這樣做對嗎？符合黨章要求嗎？有利于一致對敵嗎？雖然在張國燾的高壓之下，他們不敢公開表達自己的意見，但對張國燾的盲目崇拜心理，開始發(fā)生動搖，進而不可遏止。

1936年7月，紅二、紅六軍團與紅四方面軍在甘孜會師。朱德見到紅二軍團政委任弼時高興地說：“好哇！你們這一來，我的腰桿也硬啦！”他立即同任弼時、賀龍、關向應等人秉燭長談，把張國燾另立“中央”，分裂黨、分裂紅軍的活動詳細地告知了他們，使他們盡早了解了情況并共同執(zhí)行黨中央的戰(zhàn)略方針。一番周折過后，1936年10月，三大主力紅軍終于在甘肅會寧地區(qū)會師，長征勝利結束。

在被迫南下途中，以朱德為代表的紅軍指戰(zhàn)員對黨性原則的堅持，對政治紀律的堅守，成為后來黨中央戰(zhàn)勝張國燾分裂活動的重要因素之一。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